我愣住了，呆立在那里，她从我怀里跳出来，用指尖接住一粒雪，像个孩子一样在纷飞的雪中愉快地跑着跳着转着圈，长长的宽大的毛衣从我身前掠过，散发着沁人的神奇香气。我看着她还带着微微婴儿肥的双颊几近与雪相融。暖阳拨开了云层，阳光轻洒在她的脸上，让我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坐在床边画画的女子。
我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单单对顾莞莞一个人的毛病不反感。
在我没发现她的缺点之前，她就从没想过要在我面前把自己的缺点隐藏。
她一开始就把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在我面前，而不是像大多数人，费心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我趴在她耳边问：“你说，你为什么不怕我发现你的缺点？”
她看上去很惊讶，冬天的冷气吹进了她温暖的眼睛里，凝结成了一层透明的水汽，把她的一双眸子衬得朦胧又闪亮，她听上去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你为什么莫名其妙问这个。”
我说：“我对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喜欢的人面前而好奇，有什么不对的？”
这话真拗口。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中的雾气仿佛能落下来变成泪水：“因为在高中一年级的那场‘历史大雨’里第一次见你，就把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展现出来了，我以后只会变得更好的，所以不用怕啊。”
“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选择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装模作样，总是提心吊胆啊？”她眨眨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有光。
“人曰‘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就是我的意思。”
“陆祺，我愿意。”
她说。
我把她拥入怀里。
这些记忆，都是爱情留存的证据。
我很庆幸，我忘不了。
我想很久以后定会有人这样问我，你和你太太是怎样相爱的？
我也定会这样回答。
我永远忘不了很多年前，一个女孩扬着脸对我说，请吻我。
那时我们的一辈子，就这么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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